大米情缘

杨延斌
2020-08-17
来源:党工部

我毕生爱吃大米。一九六三年我七岁,在山东平原县水务街老家,第一次吃到大米。

那年政府发放救济粮,我家领回了二十斤地瓜干,二十斤苞米面,十斤白面和二斤大米。

面对二斤大米,一家人做了难,因为我家人不知道大米是咋个吃法。姐姐干脆往锅里舀了几瓢水,把二斤大米倒进水里敞着锅煮。锅开了,大米的香味儿瞬间弥漫在两间屋子。一家人惊喜:原来,大米的味道这么香!

大米的香味儿直往鼻腔里钻,我巴不得快快地把锅里的大米饭吃进肚里。可是,原本浸泡在水中的大米,一开锅就膨胀得凸出水面。姐姐便加水,并用勺子不停地搅动。灶火越烧越旺,锅里沸腾翻滚着咕咕响的汽水泡泡。大米好像越煮越多,姐姐就使劲搅动着并往锅里添水。结果,二斤大米煮出一锅稠乎乎的粥。一家人很惊喜地解了馋。那次,我第一次知道有种粮食叫大米,而且一碗接一碗地喝到几乎撑破肚皮。我把大米吃进肚里的同时,也在心里牢牢留下印记:所有粮食,都没有大米好吃!

一九六八年我投亲到黑龙江省查哈阳农场一个叫稻花香的地方。曾经一想就流口水的大米,却成了我的家常便饭。从此,便知道了大米不仅能煮粥,还可捞饭,蒸饭,焖饭,做混混饭,也能和小米混在一起做二米饭。而且,任人把大米做成啥样的饭,味道都一样香甜。

最好吃的大米饭,要属上百人吃饭的大锅焖饭。当时,学生至少有俩月时间,参加春播夏锄秋收劳动。除了每天补助三毛钱外,还能饱饱地吃一顿中午饭。那时的一顿中午饭,可远比三毛钱有吸引力,顿顿主食都是大米饭,副食不是土豆炖牛肉,就是鸡刨豆腐,或是猪肉炖粉条,啥都能可劲儿造。关键是,用大锅焖出大米饭的香味儿,再让锅底焦而不煳的锅巴香味儿一串气儿,散发出的是一种独特的家庭饭锅焖不出来的饭香味道。不怕您笑我没出息,劳动时的每顿中午饭,我都能吃到顶脖才罢休。大锅焖大米饭,成为我一生的念想。

上世纪九十年代初,我从北大荒回到山东。因为工作在化肥企业,我几乎走遍北大荒种水稻的各大农场。当时市场还不活泛,北大荒出现卖粮难。我灵活采取以肥易米的方式,把北大荒大米易货到山东。尽管黄河南北也产大米,但比起北大荒大米要逊色得多。北大荒大米一到山东市场,销售一路顺畅,很快赢得消费者赞不绝口的好评。